大爷的豁达人生
摘要:一阵唏嘘之后,队长又找到了大爷,大爷也不摆架子、也不抱怨,继续操起了旧业。再往后,姑姑家的闺女、小子都参加了工作,年来节到,都惦记着大爷的好,过来给大爷买这买那,从头到脚,一应俱全,还给零花钱,很是丰厚。已是耄耋之年的大爷,早已告别了他的养马生涯。
□ 张富存
在我的老家,有一种方言,称父亲的哥哥叫大(念dai)爷。
在父亲弟兄3人中,大爷长得人高马大,人也聪明勤快、有主见,算是村里人常说的“百事通”。因为家里穷,祖父又去世早,当时只有14岁的大爷勇敢地挑起了一大家子人生活的重担。为照顾父亲和叔叔成家,大爷终生未娶。
大集体时,牲畜是农人的命根子。看大爷是块料儿,队长好说歹说硬是把养马的重任搁在了大爷的肩上。大爷也不负众望。遇上不听话的牲口,只要看见大爷把鞭杆往空中高高一扬,马上都俯首帖耳,乖顺得很。
1975年,部队里淘汰了一批军马补充到生产队里当役力。记得分配给俺队的是一头瞎骡子,很高大,枣红色的。刚牵回时的瞎骡子瘦得皮包骨,到了大爷这里,没几个月,就被养得像泥捏一样,油光发亮。
在那个农耕时代,无论是修房盖屋、上西南山拉石头、娶媳妇送闺女,还是爬河坡运庄稼,都是靠畜力。大爷不愧是调教牲口的一把好手。每次出门,大爷总是让瞎骡子驾辕,让俩青马拉梢,一套三。不管是翻山、过桥,还是爬坡,大爷总是坐在前面的车帮上,举着长长的马鞭,当空一炸,一声“驾”就能扬长而去,神气得很。
后来,有人给队长买了盒好烟,取代了大爷的位置。但没过多久,因为疏于管理,那头瞎骡子掉进村后一口井里淹死了。一阵唏嘘之后,队长又找到了大爷,大爷也不摆架子、也不抱怨,继续操起了旧业。
大爷常常以“马”结缘。其中还有一个外乡人,家是周口的,是个逃荒的老汉。老汉讨来的粮食总是寄存在大爷家里,让其代为保管。后来发大水,太过突然,大爷自家的粮食没顾上转移,先把老汉讨来的粮食搬到了靠在堂屋山墙边的椅子上。洪水过后,大爷又把那几袋粮食搬出来晒晒,但左等右等,总是不见来人。直到很晚了,正收秋庄稼时,那人来了。那年我10岁,记得他来时从随身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块花生饼给我吃,我就坐在大爷家堂屋的门槛上吃得香香的。末了,好像老汉还说了一大堆千恩万谢的话才走。从此,生活条件慢慢好了,再也没有见过逃荒的。
大爷没有孩子,我又是同门长子,因此记忆里,在大爷当车把式的十几年间,我是最直接的受益者。由于大爷外事多,每次办喜事回来,总要给我捎些好吃的:苹果、糖块、花生、红烧肉、大白蒸馍,啥都有。可以说,因为大爷,我与同龄人相比,属于那个年代的幸运儿。上学时,我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学生,深得大爷喜爱。我考上省重点高中时,也是大爷套着马车送我去学校报的到。大爷一路走一路说,十几里的土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可我还觉得时间短。
没隔几年,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大爷不再为生产队养马了,就买了一犋大牲口自己养,给俺和叔叔两家犁犁耙耙、拉拉运运、收种碾打。就连几里外姑姑家的几亩地,也是大爷从家里赶着牲口去耕种的。
再往后,姑姑家的闺女、小子都参加了工作,年来节到,都惦记着大爷的好,过来给大爷买这买那,从头到脚,一应俱全,还给零花钱,很是丰厚。每每此时,大爷总是风趣地说:“我这都是沾了那一犋哑巴牲口的光啦!”
如今,农业已是机械化打理,历史早已翻开了新的一页。已是耄耋之年的大爷,早已告别了他的养马生涯。但闲暇之余,大爷还会在一旁唠叨着他的经验,似在告诫,也似在给我们催马扬鞭。
责任编辑:闫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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