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钱的零碎记忆
摘要:那时买支钢笔不容易,同学不依不饶,撵着让我赔。那天,我粒米未进,只是喝了几碗凉水,在县城给那位同学买了个铜制的钢笔尖。现在,我每月收入五六千元,我的孙辈要零花钱动辄十几元、几十元,他们再也不需要像我一样去卖绳头、挖桐树根了,也再不会因3毛钱而忍饥挨饿了。
□ 赵文卿
40多年前,2分钱能买啥?我印象最深的是,2分钱能给父亲买一个打火机。那时,打火机还是稀罕物。父亲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破打火机,往里面塞些棉花、灌些汽油,打火机一打就有了火。有了打火机,母亲做饭、父亲抽烟方便了许多。但打火机用起来很费,父亲更是2分钱也不舍得花。
大人是这样,小孩想拥有几分钱或几毛钱零花就更不容易了。
我记得小时候挣零花钱的主要门路就是卖破烂,其实就是捡破绳头、破烂鞋和破铁锅去卖。那时,外贸还很红火,各村代销店替他们收购这些东西。我们卖几分钱或几毛钱,可以买一些橡皮擦、皮筋、大头针等稀罕东西,攒多了甚至还可以买一两本自己喜爱的画书看。
破绳头、破烂鞋和破铁锅并不是到处都有、随便能捡到的,这要看你留心不留心。捡绳头,需要经常到有绳头的地方去转悠,比如拴牲口的牲口屋、盖房子的木架下、织秫秸箔的场地里等。有时,拾一两根绳头不值当卖,我就偷偷把家里的破麻袋用剪刀剪剪,充绳头卖。破烂鞋想要攒或捡都不容易。那时都穿布鞋,就是那种人工做的千层底鞋。这种鞋做起来不容易,得先糊袼褙,再一针针纳鞋底,再上鞋面。做双鞋,即使是好手也得费一天工夫。因此,鞋穿到不能再穿的时候都不舍得扔。破铁锅大都是用来盖红薯窖的,就更不好捡到了。
除了卖破烂,记得我还卖过桐树根。当时,大队林场育苗需要桐树根,1根1分钱。我就拿了镢铲,到处挖桐树根。村里的桐树被挖得千疮百孔。那时,扑克牌很稀罕,而我又是个牌迷。我的一个小伙伴不知从哪弄了副扑克牌,我借来玩,不知咋弄丢了。小伙伴让我赔,我上哪去赔?幸亏我卖桐树根得了2毛钱,赔给了小伙伴才算了结。
一分钱难倒男子汉,这话一点也不假。上初中时,我不小心弄坏了同学的一个钢笔尖,钢笔尖坏了,钢笔就成了“秃”笔。笔“秃”了,写出的字就成了“瞎”字,不但笔画粗且很容易把纸戳破。那时买支钢笔不容易,同学不依不饶,撵着让我赔。钢笔尖有铜制的、有钢制的,我弄坏的那个是铜制的,比较贵,买的话大概3毛钱一个。3毛钱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咋办?问父母要就意味着挨打。恰在这时,学校组织学生去县城给烈士扫墓,父亲给了我3毛钱,算是我一天的饭钱。那天,我粒米未进,只是喝了几碗凉水,在县城给那位同学买了个铜制的钢笔尖。钢笔尖还人家了,可去县城来回,60多里的路我几乎是捂着肚子爬回来的。
即使在30多年前,有人从外面回来给村里人每人发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大家还感到稀罕。如今,一次性打火机成了再平常不过的物件。这是父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现在,我每月收入五六千元,我的孙辈要零花钱动辄十几元、几十元,他们再也不需要像我一样去卖绳头、挖桐树根了,也再不会因3毛钱而忍饥挨饿了。
责任编辑:任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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