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艺品 德艺双馨 ——走近河南省高级民间戏剧艺术师陈玉德

□ 王申

近年来，一位网名“艺德”的农民剧作家成了网红。他就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驻马店市戏剧家协会理事、樊粹庭豫剧文化促进会理事、我市唯一河南省高级民间戏剧艺术师、上蔡县豫剧团特聘编剧陈玉德。他的戏剧人生，可用四句话概括。

人生如戏先立德。网名“艺德”，实名陈玉德，寓意爱戏如痴，视戏如命，崇尚戏德。他从小是个戏迷，看过的戏大致情节都能记住，精彩唱段能背下戏词。他的戏剧人生，就是一台好戏。1952年，他出生在上蔡县卧龙街道大路张村一个农民家庭。1970年，初中毕业，有着戏剧梦的他，经村委会推荐，到县医疗培训学校学习后，当上了村卫生室“赤脚医生”，戏剧梦第一次与他擦肩而过。为乡亲把脉问诊中，他了解到农民劳动之余除了下棋、打牌、听广播，再无其他娱乐形式，便勾起了孩童时代赶春会、唱大戏的热闹情景。说干就干，他开始写戏。炎炎夏日，为防蚊蝇叮咬，他身穿长褂长裤，脚蹬深筒长靴，几小时下来，汗水湿透衣襟。历经月余，他的处女作《三案同堂》出炉，高兴得溢于言表，多么渴望得到戏剧家的肯定。他天不亮跑到县剧团找导演看剧本，得到的答复如冷水灌顶，从头凉到脚。怎么办？是前进，还是后退？凭着对戏剧的热爱，他仍选择坚持下去。于是，他白天劳动行医，夜晚学习写戏，并弄懂了戏曲故事、戏剧结构、戏剧情节、戏剧人物、戏剧表演等基本概念、规律和技艺等一系列理论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1980年，他创作的《嫁公公》《大老奶断钱》两个小戏被驻马店地区文化局选定为参加河南省戏剧调演剧目，并让他到信阳鸡公山参加河南省文化厅举办的编剧培训班。历时20余天，培训结束回乡后，他发现村卫生室因长时间无人坐诊而关门。然而，他相信：“上天给我关上一扇门，也会为我打开一扇窗。”人民渴望戏曲，写戏就有希望，更加坚定了他走写戏之路。

戏如人生重修行。坎坷人生造就了他爱党爱国、为民立命、坚韧倔强的性格和不服输的精神。艺术是相通的。他把所学医疗技艺与戏剧理论紧密结合，取得了相得益彰的效果，悟出了写好戏的真谛。作品犹如他的人生，大起大落、起伏跌宕、悲喜交加、扣人心弦，突显出独特的三个艺术特色：1.取材的时代性。取材大都与时代相合、与民心相通，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把所想所系、所期所盼融入戏剧作品中，达到教化人的目的。如《满院爹娘》《花堂泪》《好哥张大山》《杏花寨》《铁血英魂》等。2.故事的完整性。在故事结构上，体现观众审美情趣，讴歌时代、守正创新，摒弃传统戏的陈旧手法，坚持戏剧创作线型结构，采取“一人一事一线”贯穿全剧的编剧手法，讲述一个感人肺腑、唯美动听的故事，首尾呼应，圆满剧终。一部戏犹如一本“立体小说”。3.情节的丰富性。戏剧时空跨度大、场景变化多，为全景式展现戏剧故事，从写戏开始便配合戏曲程式化、表演虚拟化、角色行当化、时空处理科学化，将各个部位的艺术元素有机融合一体，呈现戏剧情节的丰富性。如他创作的现代戏《村长王五》，全剧共五场，分别为土法土治、不来不往、大吵大闹、蹑手蹑脚、雪夜雪影，把一个政治性很强的抗击疫情的现代戏编织得具有人性特色、人情味道、喜剧效果，丝丝入扣、出神入化、催人泪下。

品高技艺笔生风。戏曲唱词、唱腔与伴奏，是构成戏剧语言的三大要素，交融于统一板腔中，使文学、声乐与器乐完美化作艺术统一整体。从唱词创作时开始，为表达人物思想情感，遵循戏曲音韵格律。从总体结构上，体现现代戏唱词创作三原则：合辙押韵原则，上仄下平原则，起承转合原则，既遵循写唱词的法则，又把握韵律有度的章法。第一句，把唱词的韵律领起来；第二句，把唱词的韵律承下来；第三句转为其他音韵；第四句为合，与领起的韵律交合。一转一合，直至结束，和谐一致，回转有度，坚实奠定韵律基础。

唱腔有没有丰富变化、能不能表达不同情感，体现在唱词句式能为演唱提供多少灵活的自由度。在继承传统三词组句式、两词组句式、叠句句式基础之上，或排比成串，或三三对称，或不限单双，或不拘一格，随剧情推进和人物内心情感变化，创新发展了多元化新句式，形成较为完整、系统、符合情感发展逻辑的声腔词组句式。如新编近代史剧《铁血英魂》，杨靖宇壮烈殉国中一段唱词：“仰望夜空月明亮/魂飘确山思故乡/心潮卷起千浪/想往事浮现眼前情意深长/我的娘守寡受累拉把俺长/小妹妹骑马射箭英名扬/一双儿女讨人爱/郭莲妻尊老爱幼称贤良/尚德我开封纺织大学毕业后/受党委派回家乡/打土豪，斗县长/杀恶霸，除强梁/组织农民建农会/在刘店打响农民暴动第一枪……”为豫剧声腔设计留下了灵活的自由空间。可由自由节奏的非板，揭开人物心理矛盾冲突，抒情转入一板三眼的慢板，讲述幸福回忆与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展示故事滋生的机缘与背景，接着转入轻快的一板一眼的流水板，而后速度骤然变慢，形成新波折，再转入三级推进式的二八板，进入郑重叙事阶段。随故事曲折推进，矛盾逐渐展开，速度渐次加快，再由一板一眼转为有板无眼，直至感情发展到高潮，推进为紧打慢唱，回到自由节奏的非板，将剧中人波澜起伏的情感理智地收束，文学形象、人物形象与音乐形象交相辉映。

德艺双馨艺自成。“写戏先做人，无德戏不立”是他的至理名言。从艺至今，他剧作成就斐然，共创作大小剧本近100部（个），上报国家、省、市参赛剧本53部（个），其中大剧本35部、小剧本18个，获文华大奖、金奖、一等奖、“五个一工程奖”35次，获文华新剧目奖、二等奖18次。尤其是新创的扶贫现代戏《杏花寨》，在全省1100多部该题材新创剧目中脱颖而出，不仅荣获河南省第十五届戏剧大赛文华大奖、多个单项奖，还在第九届黄河戏剧节展演中获金奖和剧本创作奖。由河南省文旅厅推荐，该剧还入选全省100部优秀现代戏云端展演，受众上亿人次。他创作的剧本除提供给我市4个剧团“送戏下乡”演出外，还交流到外地剧团参赛或演出。其中，《商鞅》由安阳市内黄县国家非遗剧种落腔剧团排演，《黄河谣》《两全其美》由山东省鄄城艺术剧院排演，均引起较大轰动。

当问到写戏的秘诀时，他说：“坚定信念、戏由心生、写好故事、送民喜乐是我的不懈追求，先立德、重修行、笔生风、艺自成是我的成功之道。”

（作者系市樊粹庭豫剧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市剧协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