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剧《小小把城官》寓教于乐与当代价值体现

　 在“舞台艺术结硕果，献礼建党一百年”河南省第十五届戏剧大赛活动中，由我市著名导演、剧作家陶群担任编剧，郑州市曲剧团参赛的大型历史剧《小小把城官》在驻马店市民中心上演。《小小把城官》具备戏曲的所有元素，有故事、有人物、有矛盾冲突，逻辑脉络清晰合理。特别是那诙谐的曲剧表演风格，逗得场内观众笑声连连、掌声不断。

　　《小小把城官》讲述的是东汉建武十三年的某日，汉光武帝刘秀率众武士远猎山林，一时兴起，竟至夜半方归。刚上任的把城官郅恽坚守岗位职责、恪守汉室律典，拒不开关放行，弄得刘秀大失脸面，由此引发出一连串耐人寻味的故事。该剧借守城之小事，以小见大，申明法律不可违、规矩不可越之理，其中蕴含的思想力量沉甸甸，人性光芒却又温暖人心。在全面依法治国铿锵前行的今天，该剧的上演，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如此严肃的题材，却用的是河南曲剧，这个生活气息浓郁、自然质朴的剧种来体现，并加入喜剧色彩，展现寓教于乐的戏剧功能。

　一、道白唱词契合人物

　　戏剧文本的语言、唱词，是交代情节、揭示思想、展开矛盾、感染观众的重要手段。剧中人的外在表现、思想力量、人性光辉都是通过语言、形体来呈现的。《小小把城官》的道白、唱词契合故事的场景和人物性格，契合了守规矩、知法度的主旨。

　　戏中的郅恽仅是洛阳城上东门的一个把门小官，以他这样的地位、身份，敢以规章制度为由去挑战皇帝，无疑就构成了极不对称的矛盾冲突，也正是这样才有了它的戏剧性，才会让观众产生期待、以观后果。他俩的交集，只有两场戏，主要在第二场中展开。尽管双方没有唇枪舌战，但心理上却是暗流涌动。这里的道白、唱词一定要符合人物性格、身份地位，又要合情合理、有所克制，不然观众就会有不可信的感觉。而在郅恽拒关的三次交锋中，我们看到的是，郅恽既对规章制度严格坚守，又不失灵活且理由充分。

　　第一回合，郅恽以“夜半叫关，难道不知汉室规章”而拒绝开关。当刘秀唱出“俺本是奉王命出城公干，夜半归还望您闪门开关”后，郅恽并未生硬地坚持规矩，而是唱道：“奉王命请把圣旨来展现，有圣旨我立刻与你开关。”刘秀一时拿不出圣旨，二次被拒，也算是依规行政。刘秀无奈，只得实话实说亮出了帝王身份。于是，郅恽差小卒下城以辨真假，孰料，皇上已被中东门的把城官郑元接去入城了。郅恽三不开关的底气由何而来？自然是对法律的敬畏，话语权则是对岗位职责的坚守。

 二、人物塑造有血有肉

　　人物塑造是戏剧的灵魂，人物形象站起来了，一个戏也就基本上成功了。在《小小把城官》中，不管是主要人物，还是两个把城小卒和卖酒婆等，个个形象鲜明、有血有肉。剧本不但给郅恽以知法度、重规矩和不畏权势、不献媚、看似犯傻的“一根筋”形象，也给他理智、柔肠、重情重义、可亲可敬的情节安排。当郅恽意识到，东门拒关之举虽是维护了汉室律典，则有冒犯龙颜之罪，后果必招杀身大祸。当他心怀不安、深夜返家之后，恐惊吓着妻子，便“东拉西扯话短长”，回忆起初婚时洞房花烛夜的荒唐之举。知热知冷的聪明妻子很快就看出了破绽，在紧逼追问之下，郅恽只得讲出事情的真相，于是一场生离死别的情感表达倾泻而出。而此时的郅恽，虽然预估到明日将大祸临头，但又极力安慰妻子，唱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迟一天来早一天，你赶快去把灵堂建，我也要为自己写副挽联。”于是，一副挽联赫然呈现于舞台：“上联：挡驾东门，尽职误犯龙颜怒；下联：留魂西天，自有正气人世存。”就在他自设灵堂、自写挽联、寓庄于谐之中，妻子却痛不欲生。此时的郅恽，强忍悲痛之情，拉住妻子的手唱道：“擦擦泪、沾沾眼，伤心的话儿莫再谈；手拉手、肩并肩，亲亲热热到明天。这辈子不亏与你结姻缘。”且不说其对联言简意深、对仗工整、平仄协调的文学水平，更重要的是在丰富提升郅恽人物形象和精神升华的同时，妻子的真诚、忠贞形象也出来了。

　三、人物刻画兼顾体现

　　刘秀是著名的善待功臣、心胸宽广之人。毛泽东评价：“刘秀是最有文化、最会用人、最会打仗的皇帝。”他从一介布衣到东汉皇帝，一路走来腥风血雨，深知江山得之不易，所以在治国上非常谨慎。在郅恽拒关事件的处置上，可见他虚怀若谷的风范。最后他为郅恽改写的对联，鲜明地揭示了全剧主题——上联：挡驾东门，奉法不阿千秋颂；下联：凌云北斗，执纪唯刚万古传。

　　再看皇后阴丽华，她被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誉为历史上最好的皇后之一。她仪态端庄、聪慧、稳重，在东门拒关一事上，巧妙地借用与皇上下棋之机，阐明了治国道理。在她参与的一场陪审中，让郅恽无所顾忌地道出了振聋发聩的逆耳忠言，促使皇上醒悟，谨防蚁穴溃堤之患。

　　而中东门的把城官郑元却是个圆滑、投机取巧的角色。当得知郅恽上东门赴任，他立即赶至热情叙旧；得知皇上被拒城外，他急不可耐地接圣驾于自己管辖的中东门入城，极尽投机取巧之事。他与郅恽磊落、正直的形象成为对照，不经意间为郅恽增添亮色。

　　驸马梁松戏中演反派角色，花脸行当，性格粗暴，骄狂任性，权贵意识强烈，是戏剧矛盾的引火点。

　　两个把门小卒和卖酒婆看是群众角色，却非常需要，他们对增添喜剧色彩、调节剧情气氛起到很好的作用。正可谓，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是也。

　　文化学者余秋雨认为，一切历史题材的艺术作品任务是现实土壤里延续和再现，有一定永久的历史之美。作为历史剧的《小小把城官》，有传统文化、有情怀担当、有反思自律，也有地域特色，更有现实观照。剧坛上不少优秀剧目都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时间的考验、历史的选择才流传下来的。相信《小小把城官》通过主创团队的再打磨、再提升，也会如《风雪配》《卷席筒》《陈三两爬堂》等剧目一样，在郑州市曲剧团保留下来、传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