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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月缺

2020-10-13 09:27 来源:驻马店网 责任编辑:闫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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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闻原驻马店教育学院教授、驻马店市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李惟微老师于9月22日仙逝,备感哀伤,回想起与李老师点点滴滴的往事,脑海里便一次又一次浮现出他那骨瘦嶙峋,脊背稍伛偻,但精神却很矍铄的形象。为缅怀老师,特撰写此文以记之。

 文/王中明

  李惟微老师大概是在2000年,随爱人王文平从驿城迁到重庆涪陵的。李老师随迁的事其实开始我并不知道,还是后来我去驿城开会时一个文友告诉我的,说李老师随王老师迁往重庆了。

李老师去重庆时,我没能送他,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以至于这遗憾最终在我心里渐渐淤积成一个解不开的结。所以,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无论是和文友们谈起李老师,或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一些有关李老师,哪怕一点点的讯息,我都会为李老师别离时没能相送感到内疚。

我知道,李老师走没让我送,可能是因为那时我还在乡下,去一趟驿城不容易,李老师顾及我。也可能是那时我还年轻,在李老师眼里仍是个孩子,他压根儿没打算告诉我。更重要的是,也许李老师根本就没打算让任何人送。那时,作为驻马店教育学院的教授、市作家协会的副主席,又是全市知名的小说大家,他一定更懂得自古多情伤离别的含义,所以才不愿让大家为他的别离黯然,期期艾艾地泪眼执手相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我还在乡下工作,别说去市里,就是进趟城都不容易。再者,由于那时我刚刚步入文学之路,在文学这座殿堂里,当时我除了认识康健和商金山两位老师外,其他的可以说概不认识。

真正认识李老师,是在我进城工作之后。那时,康健老师已由县文化馆调往省城,商金山老师也调到了市里,当我再次写出稿子想找人指点,却因找不到人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时,无奈、焦灼的我,只好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带着自己稚嫩的作品,满世界乱飞。由于那时候年轻,又怀着对文学的一腔热血,所以就天不怕地不怕地跑到市里去找老师。那时的驻马店市还是小市,也就是现在的驿城区,当时整个驻马店市也就《长鸣》一本文学杂志。在《长鸣》杂志社,我遇到了当时的编辑——邱峰老师,后又认识了济卫兄,再后来,在他们的推介下,我认识了李惟微老师。

我认识李老师时,感觉他差不多快50岁了,这个岁数要是在农村,基本上就是腰束草绳、蹲在墙根儿回忆往事的小老头了。可这时的李老师,人虽然长得精柴干瘦,但神采依旧、精神矍铄,对我这样年轻的文学爱好者,特别得和蔼可亲。

和李老师相熟后,我常拿着自己的作品去他家,让他看,让他指导。那时李老师还住在驻马店教育学院的家属区。在我的印象中,李老师和他的爱人王文平老师,还有他们的孩子,就蜗居在二楼一套不是很大的居室里。李老师有没有书房我已经记不得了,现在想想,我觉得他的书房很可能就是他和王文平老师的住室。在李老师那间不足15平方米逼仄的房间里,能让我记忆犹新的除了他那堆满书桌、床头柜和书架上的一些书籍外,我时常还能在他们家的墙壁上,看到一些譬如张大千、齐白石、李可染、何香凝等名人的字画。

虽然我这个人不懂字画,对字画也没有什么研究,但李老师还是很喜欢让我欣赏他的那些画。记得有一次,李老师从放在墙角处的一个大花瓶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大约有六平方尺的画让我看。那幅画画的是一只上山虎,基调是橘黄色的,看上去栩栩如生。李老师指着画上的那只虎告诉我,说是何香凝画的,工笔。我不懂什么是工笔,但我清楚地记得,那只虎身上的每根毛都画得极细致,软软的、绒绒的,想象中像极了一只有着体温的真虎。

开始我并不知道李老师被打过右派,并且还在一家砖瓦厂干过好多年的苦力。有关这些我都是后来听一个文友说的,文友说李老师被打成右派,有其性格原因,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的出身。李老师是八旗子弟,爱新觉罗的后代,且还是正黄旗。李老师的父亲叫李白风,民国时期就任教于河南大学,是全国著名诗人,篆刻大师,曾被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施蛰存先生誉为中国大篆第一人。李老先生在世时,曾与全国许多知名的文学艺术家是好朋友,据说与张大千、齐白石、何香凝等多有往来,且私交甚密。文友说李老师的父母去世后,留下了大量的字画,李老师落魄时,很多时候靠的就是卖这些字画度日。

由于李老师的平易近人,有关文友的这些传言,我在后来曾问过李老师,李老师见我那么问他,就笑着说,他出生于大家族不错,受祖上先人阴德庇护,他们家族在康熙年间曾出过两个举人,一个二甲进士,说他的父亲李白风是大诗人、大篆刻家也不错,还有他的堂兄李惟果,不仅是清大学生运动的领导人之一,还先后担任过国民政府的宣传部副部长、部长,行政院秘书长等要职。李老师说,除了他说的这些是真的,至于其他的,都是些讹传,有的甚至是子虚乌有。

由于受大家族文化的熏陶,李老师时常也爱抿上两口酒。李老师虽然酒量不大,但心情好的时候,却也能喝上三两二两。但凡文人,大多都有嗜酒这个毛病,这是自古文人的遗风,更是人性。所以,自和李老师相识后,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偶尔请李老师喝上那么一杯两杯。

大概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一个杪秋之夜,我约李老师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馆相聚,菜都上齐了,可李老师却迟迟未到。那时还不像现在,人人都有手机。李老师未到,我只有等,等急了,就一遍一遍跑到门口张望。

那天晚上,风很大,昏黄的路灯下,黄叶和废纸掺杂着尘土被刮得满天乱飞。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李老师的身影,就在我感到失望,并认为李老师可能临时有事不来的时候,夜色里,我猛然看到李老师身着一件长衫,怀里揣着一把茶壶,嗖嗖的冷风中,像个已经吃醉了酒的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那情景,居然率先叠加到我脑海里的不是李老师的音容笑貌,而是鲁迅笔下那个唯一穿长衫而站着喝酒的人形象。

在和李老师相识的日子里,我除了经常在《长鸣》杂志上刊发一些中短篇小说外,时常还在《驻马店日报》上刊发一些散文或诗歌。那时,李老师不仅帮我改作品,还经常给我讲小说语言该如何锤炼,人物该怎么刻画,场景该怎么描写,该怎么谋篇布局等有关小说写作方面的技巧。为了鼓励我写作,李老师还为我这个人和我的作品写过一篇评论。李老师在他那篇评论里说,别看中明这个人长得有点五大三粗,说话办事爽利,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对事物的观察、对人性的透视,可谓细致入微。尤其是中明的小说,不但柔中带刚、绵里藏针,而且小说的韵味十足,对底层小人物的描写,更是活灵活现。

  如今,李老师驾鹤西去了,但作为晚辈和他的学生,我相信,他不仅会永远活在我心里,也会永远活在许多和他相知、相熟的文友的心里。

责任编辑:闫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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