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报答的母爱

□李小燕

前一段时间，母亲来我家小住。才回去不久，父亲就打来电话，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在我的再三追问下，父亲才告诉我说，母亲从我家回去的第二天就跌了一跤，扭伤了脚。去医院拍了片子，踝骨裂缝，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也无大碍了，我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你妈还不让说。

听了父亲的话，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回去看母亲。由于家里孩子多，母亲一生操劳惯了，如今躺在床上，我想母亲一定急坏了。

可是这段时间工作忙走不开，女儿还小，我才体会到30多岁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的，真难。再过两天就是周末了，我强忍着对母亲的思念和担心，在煎熬中度过了两天，周六一大早，我就坐上了通往老家的班车。我忘不了临走时女儿泪水涟涟的样子。

母亲和女儿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决定坐早班车回老家，然后坐晚班车赶回市里，这样家庭和亲情都可以兼顾到。我回去的时候，因为快过中秋节了，我就买了母亲最爱吃的月饼。想到我们小的时候，都是吃那种4元钱一块，用黄油纸包着、用草绳系着的五仁月饼，这次就奢侈一回，除了买一些散装的小月饼，我还给母亲买了一盒印有精美图案的铁盒月饼。心想，母亲爱做针线活，空盒子母亲可以用来放针头线脑的。

回去的时候，小侄和小侄女橘子瓣似的围了上来，我赶忙拿出月饼。躺在床上的母亲瘦了，见到了我自然非常高兴，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床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母亲吃了一小块月饼。小侄女喜欢铁盒子上的漂亮图案，想要，母亲就给了她。作为长辈，母亲看到子女生活安稳，孙子辈们快快乐乐的就是最大的幸福。

母亲的脚因为淤血，像一个青面馒头，青而发亮。午饭后，我陪着母亲拉家常，其间也有邻居来看望，母亲说平时她们经常来，陪着说说话，才让躺在床上的母亲不会太寂寞。我自是感激万分，说一些感谢的话。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落西山彩霞飞。我也该回自己的家了。母亲依依不舍，她非常想留我住一晚上，但我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肩上也有自己做母亲的责任。我想让母亲到我家住，母亲说她不习惯城市生活。

母亲说的是实情，我和爱人工作的单位离家比较远，中午女儿去奶奶家，我和爱人在单位吃，很少回去。母亲待在高楼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晚上我一下班回家，母亲就像个孩子似的围着我，说个不停。我给她一些零钱，让她没事下楼转转，想吃什么就买点。还经常带她去附近的花鸟市场和小游园转转，就这，母亲最多在我家住一个星期，就想回去。

我走的时候，塞给母亲一些钱，说过几天再回来看她。母亲执意要下床送我，我不肯。等我走出家门有十多米远，忽然听到母亲喊我的小名，我回头一看，母亲已艰难地走到了门口，整个身子依在门框上。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现在母亲老了，她像一个小孩似的，对子女依恋起来，就像我们小时候对父母的依恋一样。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也许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循环的。

哦！母亲，您给了我生命，我的身上流淌着您的血液，你的不开心，我也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疼痛。你的开心，才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无法报答您给我的爱。但是，我却把我的爱给了我幼小的女儿，这难道不是爱的延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