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续债面世在即 银行资本工具创新迎政策窗口期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日前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商业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有关问题，推动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中国银行26日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6月底中行股东大会批准发行不超过400亿元人民币或等值外币的减记型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中行正在持续研究有关发行方案。

业内专家表示，近年来，银行资本补充压力明显加大，发行永续债将有效增强商业银行资本实力，提升银行资本充足水平。启动永续债发行意味着当前商业银行资本工具补充进入新一轮政策窗口期。除创新发行永续债等其它一级资本补充工具外，随着金融监管协调强化，商业银行可探索发行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以进一步丰富投资品种。

资本补充面临多重挑战

业内人士认为，此次金融委研究多渠道商业银行补充资本，其背景是近年来银行资本补充压力明显增大。银保监会此前披露，截至三季度末，银行资本充足率达13.81%，创近5年内新高。但深究起来，银行资本补充面临的挑战不少。

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表示，一方面，表外资产回表、核销处置不良资产等对银行资本占用和消耗上升；另一方面，银行盈利增速放缓以及资本市场回落等使银行内源和外源融资渠道收窄。因此，如何加快补充银行资本、推动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成为当务之急。

从中小银行的角度看，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武雯表示，当前上市银行资本充足率水平较高，相对资本补充压力不大。部分中小银行面临资本补充压力，尤其是部分银行盈利增速低于规模增速，资本内源补充能力有所弱化，导致资本补充压力上升。

在资本结构方面，东方金诚首席金融分析师徐承远认为，与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名单（G-SIBs）相比，国内商业银行资本结构存在明显的结构性失衡，如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数据几乎一致。假如其他一级资本补充工具缺失，意味着一级资本需由核心一级资本填补，无形增加了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考核压力，也不利于国内商业银行建立竞争优势。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监管层加快了银行资本补充事项的审批进度。12月14日至12月20日，有7家银行资本补充方案获证监会或银保监会批准。

华泰证券大金融首席分析师沈娟表示，2017年以来银行业密集推出资本补充方案，上一轮密集资本补充阶段为2014年-2015年，其间发行的优先股与二级资本债将陆续在2019年-2020年进入赎回期。考虑到前期资金成本较高，当前银行有动力发行新资本补充工具进行置换。

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马骏表示，当前形势下补充银行资本是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的重要着力点。尽快补充银行资本，有助于发挥银行资本的杠杆效应，提高银行支持实体经济的能力，缓解小微企业、民营企业融资难问题。与此同时，银行抗风险能力增强、信贷扩张能力恢复，也有助于提振资本市场信心尤其是对银行股的信心。

永续债增强银行资本实力

多位业内人士认为，永续债的发行会有效增强商业银行资本实力，提升银行资本充足水平。从永续债本身看，所谓永续就是没有明确到期日或期限非常长的债券，即理论上永久存续。

温彬介绍，我国的永续债始于2013年，目的是缓解国企的资本约束。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可有效补充其它一级资本，提高一级资本的充足率进而提高资本充足率。

“永续债的发行可解决银行长期资金的来源问题，促使银行业务和资产规模有序扩张，提升效益。”温彬认为，此举可优化资本结构，提高资本损失吸收能力，增强风险抵御能力。此外，由于永续债具有可计入权益的特点，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银行自身杠杆，对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起到积极作用。

武雯分析，永续债具有发行人赎回权、高票息率、票面利率跳升或重设机制等特征，但国内银行并没有发行先例。巴赛尔协议III推出之后，海外银行发行永续债已有较多实践。永续债的创设涉及多个监管部门，需各部门配合、协调。在国务院金融委的支持下，当前监管的协调性、统筹性已大大增强，预计永续债等一级资本补充工具将逐步推出并落实。

徐承远认为，考虑到永续债等创新资本补充工具具有次级性、含减记或转股条款等设定，对发行人主体信用等级要求较高。未来永续债发行主体更多集中于主体AA+级（含）以上商业银行。

兴业研究分析师郭益忻强调，建议各类型银行迅速着手相关发行准备，根据自身体量、现状制定相适应的发行类型。投资者需要对银行永续债进一步加深了解，对期限长、流动性差、利息支付有延迟、存在减记或转股的风险要有充分的认识。

资本工具创新持续推进

目前银行资本补充工具主要有普通股、可转债、优先股、二级资本债。今年以来，银行积极运用各类资本补充工具融资“补血”。

据中信证券统计，年初至今，A股上市银行完成资本补充5315亿元（定增和IPO共1080亿元、优先股1025亿元、二级资本债3080亿元、可转债130亿元），已公告但仍在进展中的规模7447亿元（定增352亿元、优先股3310亿元、二级资本债1305亿元、可转债2460亿元）。

此外，今年监管部门鼓励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相关政策陆续出台。在武雯看来，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正是体现了政策的一贯思路，预计未来银行补充资本的路径将不断拓宽。

央行此前发布公告称，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具有创新损失吸收机制或触发事件的新型资本补充债券。3月，多部门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明确支持商业银行探索资本工具创新和拓宽资本工具发行渠道。

“监管部门在制度法规层面为商业银行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含定期转股条款资本债券和总损失吸收能力债务工具等资本工具创造有利条件。”徐承远认为，此次金融委专题会议研究启动永续债发行，意味着当前商业银行资本工具补充进入新一轮政策窗口期。除创新发行永续债等其它一级资本补充工具外，随着金融监管协调强化，商业银行可探索发行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以进一步丰富投资品种。（记者 欧阳剑环 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