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栗话沧桑

□晚报记者   余斌   文/图

近日，确山古栗林被评为国家级农业文化遗产。《诗经·鄘风》云：“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确山板栗栽培历史悠久，2005年获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保护，有“干果之王”之称的板栗在石滚河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铁果”，又称‘铁杆庄稼’。石滚河镇溱头河两岸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栗树，仅何大庙村就现存千年古栗树180株。

1月13日下午1时许，记者一行走入桐柏山、伏牛山余脉交会处的石滚河镇，探寻深山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栗海入画来。

段文甫说：“这里的苗圃四季常青。

石滚河的由来

溱头河

从商桐路王岗路口往南，一路是高大的杨树和浅山丘陵。湛蓝的天空和远处的山、不时出现的小河相映，让记者沉醉于如在画中行的感觉，不知不觉竟然一路驱车跑过了石滚河镇。停在路边向一位村民打听，才知道，已经过了十几公里。

急速调头，下午3时，到达石滚河东大桥。看到缓缓流淌的溱头河，记者忍不住举起了相机。

“这是溱头河，这一段也叫石滚河。”看到我们拍照，旁边一位老大爷慢悠悠地说。

老人给我们讲了一个传说。从前，确山的山里有个村子，村里住着一个叫耿直的人。耿直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一个狐仙经常在树上落脚。一天，狐仙问耿直需要什么。耿直说：“庄子里没有石碾，大伙儿吃米难，你要真想帮忙，就弄一盘碾吧！”狐仙说：“山西就有一盘，一斗谷子能碾一斗米。今晚，你站在院子里，听见天上有人问：‘掌柜的，碾子沉不沉？’你就说：‘轻得很，快下来吧。’”

 到了半夜，听见外面狂风大作，耿直就站在了院子里。一会儿，天上有人问：“掌柜的，碾子放哪里啊？”耿直说：“放在大槐树下吧！”又有人问：“碾子轻不？”耿直害怕说轻会有人再把碾子弄走，就说：“沉得很！”话音刚落，就见一盘大碾从半空中落下，石磙落在瓦岗西南河边，碾盘落在瓦岗的东北。

从那时起，落碾盘的地方就叫碾盘沟，落石磙的地方就叫石滚河。

“河两岸最多的就是板栗树，山那边也是。”老人说完，缓缓离去。

听说我们要去古栗园，石滚河镇纪委书记段文甫等，给我们做了向导。

“石滚河境内的陈冲河、孤山冲河、张庄河、马堡河、龙山口河，与溱头河交汇后注入薄山湖。溱头河发源于确山与泌阳交界的千年岭，东西横贯，南岸为浅山，北岸为丘陵。据文献记载，板栗在唐代以前就开始种植，明朝栽培技术成熟，如今全镇有明代板栗树上万株，集中在溱头河两岸。”段文甫说，“目前，以何大庙村的千年古栗园最为有名，千年以上的古栗树有100多株，先带你们去那里看看。”

世外桃源古栗林

老栗沧桑经风雨。

向东行驶过忽高忽低的山路，穿过河水漫过桥面的溱头河，记者一行来到了何大庙千年古栗风情园前。走进这片坐落在溱头河畔的古栗园，记者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在这里，一片片古栗树经历岁月沧桑依旧生机盎然。寒风中，一棵棵枯叶落尽、盘根错节的栗树或挺拔或弯曲，树干上形态怪异的树洞讲述着曾历经的沧桑，依旧充满活力的老树仍向上尽情舒展枝桠，似乎想拥抱蓝天。

“这里年代最早的栗树有千年树龄，还有很多有几百年的历史。前面就是焦老庄。相传这片古栗树林为明朝大学士焦芳所植。明朝天顺八年，焦芳考取进士后，衣锦还乡，到何大庙焦老庄认祖归宗。他见此地河流密布、山清水秀，很多野栗树生长旺盛，便命人种下板栗树200余亩。”石滚河乡党政办主任吴宏一告诉记者。

经历了千百年风雨的老树造型各异。有的下面树洞大开，似乎已经死去，主干歪歪斜斜后又生出枝杈，宛若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有的树干笔直，苍劲挺拔，高十几米的枝杈像无数只手伸向天空；有的好似扭曲着腰肢，凝固在时光的舞蹈里……

走在古栗林中，会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如同置身于天然氧吧，脚下是松软的栗叶，嗅到的是树木的清香，耳边有欢快的鸟鸣，时不时看到有喜鹊飞过，松鼠躲在树上伸个头又快速开溜。记者突然踩到叶子下面的硬物，弯腰扒开叶子就有了惊喜——居然是板栗。“这里不仅有松鼠，而且有野兔、白鹭……”段文甫如数家珍地向记者介绍。

古栗园的千龄古树到现在还能每年结果，可见栗树富有强大的生命力，不愧“铁杆庄稼”的美誉。

听说树龄最长的板栗树在梅庄，记者一行继续向东南寻访，途中竟然发现一条小路边有大片红叶紫楠、棕榈。“这是梅本相的苗圃。”段文甫说，他的育苗技术非常好，很多外地人慕名求购。

育苗技术好的不只是梅本相一人。溱头河两岸的万亩栗林让两岸的村民受益匪浅。“这里的栗树都是由各村村民打理的，如今石滚河的很多人都是育苗嫁接能手。苗木销售、技术输出到云南、广西等10余个省市，每年靠卖板栗、传技术、卖栗苗，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段文甫说，确山板栗简称“确栗”，这里产的红油栗、紫油栗以个大、皮薄、味美、最耐贮藏而闻名。目前，石滚河镇板栗种植面积5.8万亩，年产值达4000万元。所产“紫油栗”曾在全国名优特新农产品博览会上获得同类产品的最高奖项，产品远销至港澳地区、日本及东南亚各国。

千年古栗焕生机

古栗悠然君子范。

“树中之‘王’！”看到眼前这棵古栗树，大家忍不住感叹道。

古栗林中上了岁数的老树很多，有的枝桠旺盛，独自成林；有的身体残缺老而不死，而眼前这棵约有20米高的古栗树，虽然树皮斑驳，但生机旺盛，树干挺拔，巍巍挺立，散发着庄严的王者之气。这棵老树的树干极粗，需要6名成年男子合抱，皲裂的树皮讲述着它曾历经的沧桑岁月。

没有人知道这棵历经风雨的古栗树是何时何人种下的，吴宏一介绍，根据它的直径和栗树的生长速度推测，这棵古栗树有1000多年，据说夏季树冠覆盖面积达200平方米，结果100多公斤。

古栗树干遒劲、雍容大度、姿态优美，是石滚河一道在岁月河流的浇灌下充满生机的风景。

“再过三四个月就能闻到漫山遍野的栗花香了！”吴宏一介绍，5月，几乎栗树的每个枝条的顶端都会抽出细长的淡黄色花穗。如果站在远处望去，会看到绿色的树上有一层淡黄色的云朵，随风飘动。开花时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醉人清香，沁人心脾。

记者没有看到“春满千山涌碧浪，秋染万树硕果黄”的“栗海”奇观，但并不遗憾。古栗林里一棵棵历经几十代人生生死死，依然生机盎然、倔强峥嵘的古栗树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力量！

溱头河两岸的古栗林既具有深厚的人文历史底蕴，又兼备优美独特的自然景观，加之周围众多的生态景点，让人不禁产生回归自然空间的放松感。

每到板栗成熟时节，石滚河镇都会举办板栗节，古栗园里硕果累累的景象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了众多市民结伴采摘。市民在这里品尝农家美食大赛的板栗宴、购买板栗家族系列产品的板栗月饼、板栗汁、炒板栗，采摘古树上的板栗，体验农家收获的喜悦，尽赏千年古树的沧桑。

溱头河边的古栗林里间或能看到一大片夏枯草药田，如一方碧毯。有村民正蹲在田间除草。落日的余晖照在河面、药田和古树上，让人心旷神怡。

红军茶与红军坟

确山县石滚河镇街西商桐路边，有一个不太大的茶叶园。传说上世纪30年代，地下党在石滚河东大王庄袁棚区委书记陈国典家开会，国民党军队突然包围了大王庄。敌人挨户搜查，把全村男女老幼都赶到村头，架起机枪，威胁要是不交出共产党，就把全村人杀完。为了掩护群众，陈国典同志挺身而出，承认自己是共产党的区委书记，最后被敌人杀害在石滚河街西头的茶叶园里。

说也奇怪，自从陈国典同志血洒茶叶园后，茶叶园里的绿茶，一夜之间竟变成了红茶。摘一把鲜叶，煮出来的茶水红似血，浓如酒，香气扑鼻。有一年，一个国民党营长害了眼病，听说红茶能治病，就熬了一碗喝了，结果三天后，双目失明。日本人侵占竹沟、石滚河一带后，几个喝下红茶的鬼子也一命归西。此后，石滚河街西茶叶园的红茶被叫作“红军茶”。

 段文甫指着远处告诉记者，位于石滚河镇东南七公里的陈冲村，不仅树木茂盛，环境优美，有王莽撵刘秀的优美传说和清代陈夫子遗址，还有一坐落在苍松翠柏之中的红军坟。著名的爬头寨战斗，就发生在该村。

该村耸立着一座海拔395米的陡山，在群山环抱中，一峰突起，状如犁铧（犁铧别名爬头），人称爬头山。爬头山三面悬崖，山顶的爬头寨原是当地老百姓为防备土匪抢掠修砌的，后被制造“竹沟惨案”的凶手之一张明泰占据。张明泰后来投靠日本人，武器精良，凭险据守，反动气焰十分嚣张。

1944年10月，从竹沟走出的新四军五师三十八团政委周庆鸣率领部队将张明泰匪军三个中队全部歼灭，为当地老百姓消除了祸患。在战斗中，几百名来自湖北湖南的红军战士牺牲。为了纪念在爬头寨战役中牺牲的红军烈士，当地群众在这松柏翠绿的山中修建了远近闻名的“红军坟”。

“确山竹沟革命纪念馆红色旅游二期主要打造孤山冲革命旧址群，我们将以红色为主线，把孤山冲革命旧址群打造成集教育、旅游、休闲、农业观光于一体的红色经典景区。”段文甫说，“深秋满山红叶，是石滚河最美的季节，也是古栗林最美的时候，到时候欢迎你们再来，看看最美的石滚河和漫山遍野的红油栗。”

好，待到重阳日，再来话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