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蟾虎寺

□通讯员   柳宝财/文  晚报记者   张广智/图 

蟾虎寺

重修蟾虎寺碑。

蟾虎寺内的大钟。

据传，很久以前，上蔡县卧龙岗西边，北汝河东岸，有一个村叫大刘村。该村盛行赌博，尤其在农闲时，赌博成风。周围村庄的一些赌徒们，只要来此赌博，没有一个人能够赢，都是满袋而来、空袋而归。为赌钱而卖房卖地、当儿当女、妻离子散、服毒上吊、投井自杀的不计其数。

“四大赌王”遇强手

该村赌技最高的要算得上是代号为锤王、钳王、钩王、镰王的四人，人称“四大赌王”。所谓锤王，就是一个巧石匠；钳王就是一个打铁匠；钩王就是一个打鱼能手；镰王就是一个种田的农夫。他们四人霸占了该村的赌场。倾家荡产的、自寻短见的，都是栽在他们手上，他们身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他们利用赌博赢的钱吃喝玩乐。

村东北一公里处有一座蟾虎寺，寺院大，房子宽，地势偏僻幽静，是聚众赌博的老场所。一天夜里，来了一位老翁，手拄拐杖，白须飘飘，约80岁。他坐在赌桌前，从肩上取下褡裢，向桌上一摔，“哗”的一声，银子散落在桌上，张口便说：“听说你们这里有‘四大赌王’，我要与他们赌一场，过过赌瘾。”

“四大赌王”立刻围了过来，看见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立刻手心发痒，垂涎欲滴，齐声说：“愿陪老先生搓几圈。”老翁说：“可有一个条件，我的赌瘾大，每天夜里必须到场，鸡叫休息。夜里如果有一方说不赌了，不算数，必须双方都说不赌了方可停止。如若违约，罚他烂掉十根手指头。”“四大赌王”在赌场上向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更没栽过跟头，怎么会被一个老眼昏花，风吹欲倒的老人吓倒呢？他们立马说：“来吧！不要瞎磨嘴皮子，赌场不认人，输了莫后悔。”

说着，五个人围着桌子，摊开麻将牌，就各显神通，大战起来。

交锋没有几圈，老翁一直在输，他反而下的赌注越来越大，把“四大赌王”乐得眉开眼笑，心里想，今天可该大显身手，狠狠地捞他一把。又过了几圈，形势陡然大变，“四大赌王”输得缓不过气来。他们也像老翁一样，越输赌注押得越大，梦想一次捞回。可是他们的银两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向老翁的褡裢内流去。说来也怪，就那么一个破旧褡裢，始终装不满。

此时，“四大赌王”不得不考虑了。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位老人赌技高超，他那看着笨拙的手，其实就像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只要轻轻地一摸，便知来的是什么牌。而且更神奇的是，他要啥牌来啥牌，每次的赢局都变了好多花样，不是青一色，就是一条龙，不是门前清，就是自摸加杠上开花，眼睁睁地瞅着银子哗啦啦地直往褡裢里装。“四大赌王”输得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

正在较量时，忽听村里公鸡叫了。老翁站起来说：“咱有约在先，鸡叫停止，明晚再会，不见不散。”说罢，提起褡裢出庙走了。

众人拍手称快

“四大赌王”输钱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都拍手称快，互相邀约上蟾虎寺看热闹。庙屋怎能容下这么多人？于是众人把赌桌抬到了寺院里，挑灯夜战。

“四大赌王”第二天夜晚的运气仍然不佳，比头天夜里输得更惨。他们家的仆人一次次地从家里取银子，都供不上他们输。

“四大赌王”命仆人用车子把他们的全部库银拉到寺院，大有不捞过来决不罢休的架势。

老翁非常冷静、沉着。

就这样一连五个夜晚，“四大赌王”将多年赢得的银子和珍珠奇宝，输了个干干净净。第六夜，他们又将房产、地契拿来做抵押，发疯似的继续狂赌，不到鸡叫，又全部进入老翁的褡裢里。“四大赌王”犯愁了：还用什么做抵押呢？

此时围观者都乐了，有的说：“把妻子押上吧！”还有的说：“这四个人罪有应得。”

老翁站起来对围观者说：“你们回去捎个口信，凡是把银两输给他们手里的人家，明晚叫家人来，我有事与他们相商。”又回过头来对“四大赌王”说：“明晚你们还要来，我要和你们赌到底。今夜回去，明天清早起来，给我挪房。”四个人离开赌桌，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钩王说：“真是怪事！他怎么叫什么牌就来什么牌呢？”锤王说：“他为啥鸡一叫就要走？莫非他……”钳王说：“这个老人八成是个什么精怪！”镰王说：“就凭他那一个褡裢，也断定他不是一个常人，谁家的褡裢里能放进那么多的银两和珠宝呀！”

这时候他们才醒悟过来，越想越怕。锤王为大家鼓气说：“什么妖精鬼怪，都怕恶人，咱们四人膀大腰圆，不用怕他。今天晚上，咱们每人身上都带一件武器，一定要和他赌到太阳出来，如果他不答应，就让他把钱全部退还给我们，若要兴妖作怪，咱就一起上去，砸烂他的脑袋。”其他三人都同意了。

“四大赌王”受到应有惩罚

当天夜里，“四大赌王”身带凶器，早早来到寺内。看热闹的人也早早来到庙内，都想看看“四大赌王”的惨败下场，以雪心头之恨。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翁已经站在赌桌的一边，好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他看了“四大赌王”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四大赌王”听了他的笑声不由得毛骨悚然，便异口同声问：“你笑什么？”

老翁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笑你们四个人，今夜玩牌没有诚意，而是暗藏杀机。”

钳王说：“你太多疑了！”

老翁说：“不，我一点也没猜错，因为你们身上都带着凶器！”

“四大赌王”不由得都傻眼了。老翁笑着说：“你们说实话吧！我早已看清，若不信，我可以一件一件地给你们指出来。”

说着，他用手指着“四大赌王”说：“锤王身上别着小锤子；钳王背后别着打铁用的大钳子；钩王腰里挂着钓鱼用的鹰嘴钩；镰王背后别着一把小镰刀。”

“四大赌王”听了面面相觑。

老翁高声笑着对大家说：“这四个人赢的都是你们的血汗钱，我又从他们手中赢回来了，今天我如数还给你们。不过你们要说实话，如果说假话，就不灵了，当然也不会得到钱。”

有一个女人，30岁左右，流着泪说：“起早贪黑上北岗，琢石干活汗不干。磨坏八把大铁杆，磨秃十把老钢钎。累得腰疼腿又酸，流血流汗干一年，一共挣来50串，可恨丈夫走邪路，一夜之间全输完。”老翁伸手从褡裢里取出一包银子，递给她说：“这就是你的。”她打开包一查恰是50串。

又过来一个妇人，抱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穿得破烂不堪，哭着说：“打铁挣钱更困难，烟熏火燎难近前。他抡大锤我掌钳，火星飞溅烧衣衫。辛苦挣银60两，叫他一夜输个干。输钱无法见人面，上吊已死一年半。撇下母子度日难，忍饥挨饿受熬煎……”老翁又从褡裢内拿出包银子递给那个妇人。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青年女子，边哭边说：“风吹浪打到河湾，夏热冬冷受饥寒。他起早打鱼三更走，我补渔网五更天。一年挣来40两，一进赌场全输光，半夜扑进河内死，至今尸体未找还。”老翁又把银子还给她。

“四大赌王”看在眼里，怒在心里，认为这位老人偏与他们过不去，不如孤注一掷，兴许还能挽回一些损失。他们不谋而合。在锤王的示意下，他们行动了。

“四大赌王”各掏出凶器，一齐向老翁袭来。老翁站着并未招架和还手，只听“唉呀”的惨叫声，他们四人的十个手指，都断了一截，血流如注。“四大赌王”扔掉凶器，杀猪般地吼叫着，向家中跑去。从此，“四大赌王”没法再赌博了，该村赌博的歪风也刹了下去。

后来人们发现这位神奇的老翁是蟾虎寺院里一棵二百多年的老榆树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