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曾规定学生不准在室内放屁

　　□汤园林

　　李叔同曾经在浙江一师教授音乐和图画，他为人和气，从来不曾板过脸，看起来一副老实可欺的样子，奇怪的是，所有学生都很听他的话，甚至有些畏惧他，课堂纪律因此特别好。

　　每次上课，李叔同总是比学生早到，端端正正地在黑板上写好这节的教学大纲，然后就端坐在讲台上，等待学生到来。学生们说说笑笑地往教室走，走到门口，往里一看，立即变得安静无比，规规矩矩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以门为分界线，大家常常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虽然老师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但门外嘈杂无比，门内安静异常。

　　李叔同每周教一次弹琴，先弹一遍示范给学生听，稍微指点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就让学生自己练习，一周后再由学生弹奏给他听，叫做“还琴”。“还琴”时，李叔同会把琴谱摆得工工整整，静候在旁边，无论学生什么时候去，都不会找不到老师，为此，李叔同常常要饿着肚子一坐数小时，直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如果学生弹得不好，他并不斥责，只说一句：“下次还要还。”有时候，他只是轻瞪了学生一眼，并没说话，学生已主动要求下次继续还。

　　上课时，如果有人随地吐痰或者看课外书，李叔同并不说，只是等到下课时，会用很轻但很威严的语气说：“某某等一下出去”。留下来的人，自然是上课表现不好的，但李叔同从不严厉批评他们，反而会很礼貌地鞠躬。有一次，下课后，一位同学出教室时狠狠地把门碰上，弄出特别大的响声。他走出十几步后，李叔同在后面非常和气地叫他回来，轻轻地说：“下次走出教室，轻轻关门。”说完，自己重新把门打开，再轻轻关上，然后对学生鞠了一躬。此生很是愧疚，从此后关门都很轻，再也没有让门发出过声响。

　　还有一次，李叔同正在为学生弹琴示范，不知哪位学生放了个臭屁，其他同学都掩鼻摇头，或发出厌恶的声音。李叔同也闻到了臭味，他轻轻皱了一下眉，依然将整首曲子流畅地弹完，这节课并没有因为一个臭屁而受到丝毫影响，只是，下课后，他叫住了学生：“大家等一等，还有一件事要说。”学生以为有什么重要事，非常肃静地看着老师，却听老师很认真地说：“以后放屁，请到门外去，不要放到室内。”说完又鞠了一躬。学生们当时憋着笑，待老师一走，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连放屁这样的小事都要做规定，可见李叔同有多么严厉，然而他的严厉并不形于色，而是首先对自己要求严厉，要求学生做到的，他都做得更好，真正做到了言传身教。在当时，音乐和图画都是副课，但因了李叔同的严厉，这两门课程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下午四点以后，满校园都是琴声，俨然一所艺术学校。

　　虽然李叔同嘴上从不多说，也不批评任何人，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是最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