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都堂”二三事

陈 司 张海波

上蔡县古为蔡国，文化灿烂。在群星闪耀的“英贤谱”中，明代廉吏刘光国就是其中的一位代表人物。

刘光国，字宾卿，人称“刘都堂”，上蔡县人，明穆宗隆庆二年（1568年）进士及第。刘光国先后担任陕西巡按、畿南巡按、顺天府丞、陕西副使，后擢升为按察使、都察院御史、陕西巡抚。因其明察秋毫、多谋善断，史称“断案神明”。

出身寒门

刘光国家境贫寒，幼年丧父，靠母亲日夜纺织维持生计。“小光国和他娘，家穷无有隔夜粮。舅舅生日拜寿去，衣服破烂难进堂。舅舅让他坐磨道，光国拉娘哭断肠。口吞谷糠把学上，暗与舅舅打赌掌。熬过十年寒窗苦，金榜题名天下扬。陕西省里都堂坐，上蔡城西立牌坊。皇粮送到陕西去，舅舅认输变心肠。”上蔡至今流传着这样一首关于刘都堂的歌谣。

刘光国有个舅舅是个大财主，住上蔡城西黑姜村，家里非常富有，楼瓦雪片，牛马成群，可是很看不起刘光国这一家穷亲威。在刘光国8岁那年，舅舅过大寿，小光国跟母亲去黑姜村给他舅舅拜寿。中午，舅舅家高朋满座，所有客人都在客厅里吃酒席，刘光国母子二人却因为家里穷、身上衣服破烂被舅舅安排在磨坊里不让出门见客。等到太阳落西了，才叫下人把中午待客吃剩下的饭菜给他们母子端上一碗。刘光国生气地问舅舅：“为啥叫其他人都进屋吃饭，只让俺娘在磨坊里吃剩饭？”他舅舅轻蔑地说：“你看你穷得像要饭花子一样，能让你娘儿俩进门吃饭就够抬举你们了，你还想咋着？吃山珍海味坐高堂吗？”

刘光国年纪虽小，却很有志气，当即拉着母亲就走。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母子二人连一口饭都没吃就冒着大雨哭着回家了。

嫌贫爱富的舅舅对年幼的刘光国刺激很大，也激发了他发愤苦读的决心。因家贫经常无饭可吃，刘光国每天上学前抓一把碾米，剩下的全部带谷糠，就着凉水吃谷糠。因经常吃谷糠喝凉水，刘光国嘴唇裂了大口子。他怕别人笑话，就用母亲抹纺花锭子的油在嘴唇上抹抹。同学们每问他吃的啥饭，他总说是吃的肉，不信看看嘴上还油光光的呢。家里条件好的同学都笑话他说：“刘光国吃谷糠，嘴上抹油也不香。”刘光国毫不在乎，每天就知道拼命苦读，几年后，接连考中秀才和举人，明隆庆二年中进士。

以德报怨

在上蔡还流传这样一个故事：当年受到舅舅讥讽的刘光国为了教训舅舅以后要平等待人、多行善事，当上陕西巡抚第二年，向皇上奏本把河南上蔡城西黑姜村的皇粮划归陕西代管，被皇上恩准。

因路途遥远，每次到陕西交完皇粮刘都堂的舅舅都被累得半死，很为当年的轻慢后悔。远近乡亲都劝刘都堂的舅舅说：“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扛张老脸去找你外甥刘都堂了，请求他的谅解。”这天，舅舅又到了陕西，进了巡府衙门。外甥刘都堂以贵客相待，格外亲热，好吃好住好招待。舅舅深感意外，老脸发烧，脸红得像红布一样。勉强住过几天，舅舅不好意思地对刘光国说：“光国啊，我当年嫌贫爱富，轻慢了你和众乡亲，现在想来也很后悔。现在老舅年迈，请你念起我和你娘是一奶同胞，对你、对众乡亲没做过啥坏事， 饶了我吧！”刘都堂说：“我可以不再代管黑姜村，但我想劝一劝舅舅，有财应多做好事善事，别那么看不起穷人，多帮助穷人，多给穷人一条路，你也会得到善报的。”舅舅连说：“行、行，我一定多做善事。”果然，舅舅回家以后，安排管家在自家的麦秸垛前放钉耙和背筐，谁家铺床或烧锅做饭没麦秸任意背，过年过节或青黄不接时常周济众乡里，借米借面借一斗还一斗，决不卡穷人的脖子。

金殿解宝

刘都堂金殿解宝在上蔡民间传为佳话。相传，刘光国任都察院御史时，有一次印度人为考察中国人的智慧，专门铸造了一个人头骷髅作为宝物献给明皇帝，并扬言，如果中国能有人当面把它拆开再安装复原，就继续为友好邻邦，如不能则兵戈相见。这可难坏了明穆宗，满朝文武百官也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无奈，只好向朝野张贴招贤榜解宝。正在外地巡视的刘光国立即返京，连夜琢磨构图，寻思破解方法。第二天在金銮殿上，刘光国胸有成竹地从骷髅的一只耳朵里取出钥匙，迅速插进骷髅的一只鼻孔里一拧，“啪”的一声打开了。刘光国又闭上眼睛不慌不忙地复原交回印度使者。皇帝见状，激动地走下御座挽住刘光国的手祝贺，满朝文武官员欢呼雀跃。正发呆的印度使者被欢呼声惊醒，也上前祝贺道：“中国人有智慧、中国人聪明！”

勤政爱民

出身寒门的刘光国十分体恤百姓的疾苦。他初授太原节推时，接到一宗案件，二盗贼入室杀人谋财，三年无破，皇上点明要刘光国立破此案。刘光国私下调查之后，把受害人的亲邻召集起来质审。他暗自观察到其中一人神色异常，心里说：“就是这个人了。”便大喝道：“杀人者就是你！为什么要牵连众亲邻？”犯人当堂认罪。之后，刘光国官拜监察御史。明神宗万历元年（1573），天大旱，刘光国上书皇上停建庙观，激怒了皇上，被贬为陕西按察使，后拜顺天府丞，又任陕西副使。当时正遇上西北边境战事危急，军粮不能及时运到。众人皆推荐刘光国担此重任。刘光国深入边远之地筹集粮饷，并亲自护送，历经千难万险，保障了前线供给，对战争的胜利起到了关键作用。由于功劳卓著，刘光国升任都察院御史、陕西巡抚。

刘光国一生为官清正，才智超群，受到朝野的交口称赞。他厌恶官场上的险恶争斗，多次上表辞宦才得告老还乡。回故里后与乡邻和睦相处，宽厚待人，济世扶贫，被人称为“厚德君子”。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九月刘光国去世后，陕西及上蔡人民感其德，自发上书奏准为其在上蔡县西大街建“大宗丞坊”，牌坊为三门四柱，高三丈余。东面镌刻着“大宗丞坊”隶书大字；西面有铭文，饰有麒麟等图案；四根合抱粗石柱为整块青石琢成，石柱下有狮子踩鼓石雕，造型新颖，古朴典雅，以颂其德于千秋。